物業管理的目標
加入日期:2009-02-02 12:20:31 | 瀏覽:7686
從承擔責任和自立的角度看,物業管理步入青春時代可以從2003年算起,正如一切事物必須經歷的過程一樣,快速成長中的幼年、少年和青年總是那么的朝氣蓬勃充滿生命之美,同時他們恣意張揚的活力又時常伴隨一些暴戾,成年以后的他們是造福還是禍害社會呢?人們不得不對物業管理的未來感到擔心,從而開始對其行為進行嚴格匡正。時至今日,五年前開始的物業管理應試教育是否已經達到了當初我們希望的目標?就這個類似的問題我請教過許多的物業管理人、業主、學者以及官員,他們幾乎都比較肯定地回答我說,沒有!還有一部分人士提出了一個更有探索價值的問題——你所說的那個“希望的目標”究竟是什么?
我之所以把物業管理正在接受的規制依然看作是應試教育的結果,正是反映我心中其實對這個問題始終的困惑。如果一定要把素質教育和應試教育做正面比對的話,我的理解素質教育重在提供一個開放寬松而自由的環境,人們共同為受教育者提供幫助以使他實現他自己設定的任何一個無害別人的目標;而應試教育的重點則是教育者按照自己的目標期望,去制造出一個標準化的生產線,再把受教育者一個個放上去物化、產品化,應試教育導致的后果,正是使受教育者失去目標。
然而這還只是一個相對理想化的假設,現實中的物業管理甚至連這個標準化的生產線也不存在。在20世紀最后的幾年里,商品住宅的出現帶來中國城市翻天覆地的變化,既往的街道格局以及相應的社區秩序隨老舊建筑一起拆除,人們站在一棟棟拔地而起的嶄新樓房前,面對從未經歷過的陌生和隔閡,心中充滿驚喜和茫然。作為物業管理的施教者——物業管理專業人員、業主和官員,他們不僅當初的目標并不一致而且至今也看不出一個統一的“希望的目標”是什么。地方政府或許曾經希望在拆遷、建設、安居等一系列城市社區的重建過程中,物業管理能夠承擔起最后一個清道夫的角色,但是要讓業主或者是物業管理專業人士自己來回答相同的問題,他們不僅自己口徑不一,更談不上相互之間的認同和默契了。教育者本身已經失去目標,那么受教育者又從哪里可以得到啟示呢?
一些勤奮的人士從一向皺緊的眉宇間突然現出幡然悔悟狀,然后向社會宣告自己發現了現代社區治理的真知,隨即物業管理及其所代表的社區現實立即就像一個混沌的巨型旋渦一樣把這些“真知”全部磨碎沉底。“集資建房”的首義人接受了地產商“招安”;“物業管理權信托”的業主實踐者因為“蓄意并組織集團暴力活動”而身陷囹圄;所有外資背景的專業公司凡遇普通住宅項目均繞道而行;一個個歷盡千辛萬苦成立的業主委員會很快被自己小區的業主推翻;許多大型國有物管企業老總不得不以民營化自立門戶“成功轉型”;“業主代表大會”的發起人很快失去了自己在業主中的代表意義……。無論是“物業服務”的修正主義還是“業主治理”的機會主義,一閃而過后暫存的都是浮在這個旋渦表面的泡沫。
這或許是一個每個人都非常容易發現真理的時代,也或許是一個真理已經發掘殆盡的時代,否則該如何解釋這一次次頻繁交替的希望與失望?或者每一次的新發現其實都已經觸到了真理的邊緣,只因實踐者寥寥,仰或受制于實踐者本身的修為總是根植于時代的浮躁和依附于現實的勢利,才使我們的努力與原本可能實現的目標漸行漸遠。